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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作家協(xié)會主管

兒童文學主題創(chuàng)作:個人經驗、童年與時代的關系
來源:文藝報 |   2025年05月09日08:31

主持人的話

本期發(fā)表作家劉海棲、陳詩哥的文章,都緊貼創(chuàng)作現實和經驗。我以為,這些來自寫作深處的思考、體會,對于這個時代的兒童文學寫作,尤其是主題寫作,深具意義和價值。 相對而言,劉海棲強調個人經驗對于寫作的影響:“無論是寫小說還是寫童話,我都是寫自己的生活經驗,離開了生活經驗我就寫不好甚至寫不了?!边@讓我們想起許多作家都表達過的一個觀點:所有文學歸根結底都是自傳性的。陳詩哥更著眼于個人經驗與“邊地”自然、文化的碰撞、融合;“邊地”的不斷抵達,既是個人經驗和思考的打開,也是童話世界的新的抵達。 對于兒童文學主題創(chuàng)作來說,如何尋找、把握個人經驗與童年、生活、時代的關系和鏈接,值得每一位寫作者不斷思考和求索。 ——方衛(wèi)平

我怎樣講述對時代生活的理解和熱愛

□劉海棲

我覺得,主題寫作其實是貫穿于我所有的寫作當中的。對我來說,闡釋我們的時代和生活特征,恰是我的特長所在。當然,我的寫法是以我自己的理解作為出發(fā)點和落腳點的。無論是寫小說還是寫童話,我都是寫自己的生活經驗,離開了生活經驗我就寫不好甚至寫不了。

生活詮釋主題,主題滲透生活

我要在我所熟悉的生活里尋找我能講好的故事,那里面有我熟悉的城市農村和學校部隊,有我朝夕相處的朋友師長和戰(zhàn)友,把他們寫出來,把他們的故事寫出來并且寫好,字里行間洋溢出時代氣息,浸透著蓬勃向上的氣氛,讀了使人振奮勇于向前,這是我最拿手的主題寫作。由此我寫了關于我在部隊經歷的《小兵雄赳赳》。弘揚體育精神的《乒乓響亮》《三步上籃》《我們的乒乓球隊》和《游泳》等,這些故事都有廣闊的社會背景,都脫胎于我的生活。我相信主題即生活,生活詮釋主題,主題滲透生活,好的作品二者水乳交融不可分割。無數真實的細節(jié),許多實在的人物,貫穿始終的昂揚氣質,無論是用小說的方式或者童話的方式講述出來,被小讀者接受,就是好的主題性寫作。我將堅持用我熟悉的方式去講我對時代的理解,對生活的熱愛。

我喜歡寫小說,也喜歡寫童話,我早期寫童話多于寫小說,最近這些年反過來,寫小說多于寫童話。因為感到很多生活經歷可以寫進小說里面去,于是就在寫小說上多下一點功夫。很同意一種說法,寫小說更多需要記憶力,而寫童話則更多依賴想象力。但這兩者中間并沒有鴻溝,在某些情況下它們是融會貫通的,沒有豐富想象力的作者很難寫出很棒的小說,同樣脫離生活的作者也難寫出出色的童話。我在寫作中,把童話當作小說寫,我的童話里,浸染我的生活經驗,比如《豆子地大冒險》就是這樣。

我出生在城市,也在城市長大,但我的經歷與鄉(xiāng)村有密不可分的聯系。我父親的老家在農村,他極熱愛老家,到老了還整天給我們講老家的事情。據此我寫了《風雷頂》這部紀實性作品,并延展出一部小說《戰(zhàn)斗英雄王大勝的故事》。小時候,一放暑假,父親就把我發(fā)到老家去,我滿眼莊稼樹木、野草野花蘑菇、各種小動物和昆蟲,滿耳朵是雞鴨鵝和毛驢的叫聲。直到后來在鄉(xiāng)下一聞到炊煙味道,就想起老家的熱炕和風箱柴火垛。當然也特別熟悉那片豆子地,我跟著堂兄堂弟頂著烈日去捉蟈蟈、蛐蛐兒和豆蟲。后來上中學時,也時常要下鄉(xiāng)勞動,在藍天白云下收割、刨地、挑水、想家。又后來就當兵了,當兵的地方就在農村,要助農勞動,也要拉練,拉練都在大山里穿行。戰(zhàn)友里很多莊稼活的好把式,割起麥子來一道道白光閃過,把我遠遠甩在后面。我寫童話時,這些細節(jié)自然而然就從腦子里鉆出來,只要我把它們抓住排好捋順,像農村大嫂用荊條編筐,材料在手里翻騰,最后一個圓圓的好看的筐就編好了。

細節(jié)也會生長,細節(jié)長大了就是故事

說到細節(jié),小說和童話在細節(jié)使用上是有區(qū)別的,一般來說小說更需要細節(jié),而童話對細節(jié)的要求似乎不那么高,童話好像更需要故事。比方說,小說里寫一棵樹,有時要很細致地描繪這棵樹,寫它的葉子枝干和枯榮,寫林間空地和倒木,寫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門前不種亂拍手等,所謂一枝動百枝搖,使用好了作品就耐讀而有味道。而童話中一棵樹往往是個符號,大多數情況下不需要做更深入細致的描繪,一棵樹就是一棵樹,樹上落著鳥,鳥對蜘蛛說等。小說的細節(jié)豐富可以使作品質感厚重,充滿張力。反之就會單薄蒼白。童話的細節(jié)使用則更多體現在故事構成上,細節(jié)在童話里可以化為故事,童話里的許多故事是直接從細節(jié)轉化而來的,有的細節(jié)本身就是小孩喜歡的故事,不需要再添枝加葉,孩子的觀察與想象與大人不同,他們往往更直接不拐彎少聯想。我說過,我是把童話當作小說寫。我不寫那種具有天馬行空想象力的童話,我不是寫不了這類童話,其實我早期的童話作品里,很多就是這類童話?,F在回過頭來看,自己并不滿意。有朋友約我把早期寫的童話拿出來再出一下,我沒有同意,我覺得自己那時寫得不好,作品我不滿意,不滿意的作品不應該拿出去,應該把最好的狀態(tài)和最好的作品奉獻給我的讀者。我放了一段童話寫作,開始寫小說,再回過頭來寫一些童話。我覺得特別好。我的小說里,很多都是童年經歷,我們那一代的童年有許多值得回味的記憶,里面充滿了童真童趣,滿滿的都是好玩的細節(jié)。我把這些細節(jié)也寫到童話里,寫到豆子地里,讓我的小主人公們在這個舞臺上跳躍翻滾,演上一出出戲。我是一個年紀大的寫作者,我就按年紀大的方式寫,我有豐富的閱歷,我用閱歷來抵御歲月沖擊,用經驗來支撐我的想象,像寫小說那樣來寫童話。

我有時給同學們講一些有關寫作的知識,我說細節(jié)為什么重要,因為細節(jié)是構成故事的要素,而且細節(jié)本身就可能是故事,細節(jié)和細節(jié)組合也就成為故事,細節(jié)也會生長,細節(jié)長大了就是故事。所以一定要從家里和教室里走出去,走進大自然,去觀察,去發(fā)現和積累細節(jié)。細節(jié)多了,寫作文就不難,就有話說。我通過寫小說和童話這兩種文體,總結了一點規(guī)律,如細節(jié)使小說有質感,細節(jié)使童話故事靈動。

文字的辨識度往往體現在語氣語感語匯的細微處

對于創(chuàng)作來說,語言也十分重要,但童話的語言和小說的語言還是有區(qū)別的。小說的語言需要嚴謹,需要符合寫作的邏輯,比如對話或心理描寫要與人物個性有關,把握住人物性格,語言就有了落腳點。童話的語言則可以更加汪洋恣肆一些,有時候甚至跳出邏輯。對話和敘述可以更靈動一些,幽默一些,哲理一些,等等。我寫童話《豆子地大冒險》和《光芒》,就用了兩種語言感覺和模式,《豆子地大冒險》是土的,《光芒》因為寫非洲大草原,就用洋的。童話和小說語言兩者的區(qū)別還在于,小說語言是白紙黑字落在紙上,小說的語言要有密度,為了更準確需要煉字,有時候還要用上對方言進行嫁接改造等技巧,語言甚至就是小說本身。而童話的語言卻要落在聲音上,童話是通過語言講述一個故事,講述故事的語言應該朗朗上口明白曉暢。

小說是寫給讀者看的,童話是講給讀者聽的。我說的“童話”有可能更多是指適合稍微低一些年齡段讀者對象的作品,也不一定。聽的和看的其實是有區(qū)別的,有的只適合看,未必不好,但有的更需要聽,這也考驗講述者也就是作者的功力。好童話一定有一個好聽的故事。好小說必須有出色的語言。童話的語言還和語氣有關。小說里人物的對話反映人的性格或者推動情節(jié)發(fā)展,童話作品里雖然也需要這樣,但童話里的對話很多是烘托氣氛的,所以需要設計得精巧出奇,需要語氣語感和詞匯使用的獨特。文字的辨識度往往體現在這方面。我的童話寫作里的想象力更多是體現在這些小的地方,如細節(jié)的使用和夸張,對話的精致和巧妙,這些都是我追求的。

童話寫作和小說寫作還有一個較大區(qū)別,在童話寫作里,往往可以更直白地闡釋主題,而小說寫作則必須小心翼翼,否則會叫人看出是主題先行。小說寫作即使有主題,也要用草蓋蓋,使人不容易一下子看出來。而童話則不必,童話可以旗幟鮮明地去抒發(fā)你的念想,只不過這種念想要用優(yōu)美的意境和幽默輕松的情節(jié)以及動人的語言加持。在《豆子地大冒險》里,我把我們那一代人,我們那些男孩子最看重的東西寫進去,比如友誼、勇敢、誠實、互助、善良、重諾和最好有一點小小的不討厭的狡黠,等等。當然,這些都要被溫暖的光芒所照耀,沉浸在其中可以感受到無比的快樂和幸福。

我想,一位兒童文學寫作者,只有具備處理好諸如細節(jié)、語言、主題這些基本文學要素的能力,才能寫出真正具有生命力的作品,包括主題寫作。

一種平凡的童話生活

——從《童話邊城》的創(chuàng)作談起

□陳詩哥

我其實沒有把《童話邊城》的寫作當作主題寫作。因為不管哪種類型的文學作品,首先是文學,然后才是別的什么類型,文學是文學作品的第一要求。

不過,雖然我沒有把《童話邊城》當作主題寫作,但它依然在主題寫作的范疇里。主題寫作并不只限定于革命歷史題材、紅色題材、脫貧攻堅題材等,否則,主題寫作必然會被窄化,主題寫作應有更開闊的文學空間。然而,擺在我面前的難題是:《童話邊城》是一部童話作品,卻有現實的背景,而童話一般被認為是幻想文學,因此,如何把現實背景與童話元素相結合,思索“童話”與“邊城”是什么關系,有何含義,便成了我的寫作之難。

最初接觸到“童話邊城”,是在2021年《十月少年文學》一個關于新疆阿勒泰市布爾津縣的征文大賽里。布爾津縣位于新疆準噶爾盆地北緣,阿爾泰山脈南麓,東部與蒙古國交界,西北部與俄羅斯、哈薩克斯坦接壤,素有“童話邊城”之稱。當時,我一下子被這個詞組吸引了,覺得“童話”和“邊城”有一種迷人的張力關系:邊城雖然是邊地,卻往往是多元民族、多元種族、多元文化的交融之地,也是人文與自然的交融之地,這里的日子清澈、澄明、歡樂、熱情,這正是童話的應有之義。而這,正好延續(xù)了我一直以來對童話的追問:童話在什么層面是真的?如何才能過一種平凡的真實的童話生活?也就是說,“童話邊城”不僅是寫作的背景,更是寫作的主題。

于是,我匆匆地、同時也是滿懷熱情地,寫下了一個一萬字的短篇作品。一年后重讀,我卻發(fā)現了問題:這個作品是想象出來的,缺乏新疆的生活質感和新疆文化的調性。這是個要命的問題,大概也是主題寫作常見的問題。

2022年夏天,帶著這個問題,應新疆圖木舒克市文化館的邀請,我第二次赴新疆采風,重新感受新疆的氣息,很可惜,在半路上因故折返。2024年,我去了新疆四次,從南疆走到北疆,參加文化潤疆活動:進學校,進圖書館,訪問援疆干部,走進新疆孩子的家……才得以真切地體驗到新疆人民的生活風情:不僅僅是馕,不僅僅是拌面,不僅僅是手抓飯,不僅僅是楚爾,也不僅僅是呼麥,還有新疆特別的、有趣的風俗習慣和生活方式,尤其是后者,彰顯了邊地人們詩性的童話思維。然后,我意識到,不僅是布爾津,也不僅是阿勒泰,甚至整個新疆,都是一座童話邊城。新疆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童話寶庫,三大少數民族史詩,新疆就占了兩部:蒙古族史詩《江格爾》和柯爾克孜族史詩《瑪納斯》,還有數不清的民間傳說。新疆作家劉亮程、李娟和已經去世的陜西作家紅柯的新疆題材作品,都有很濃郁的童話性。

在新疆各地行走,我思索著、感受著童話邊城的含義。

由于種種原因,邊城確實容易成為多元文化的交匯之地。如果著眼于整個亞洲乃至歐亞大陸等更大的地理范圍的話,我們就會發(fā)現,邊地不但沒有處于文化的邊緣,相反卻是文化交流的重要樞紐和橋梁,成為文化的一個中心。最著名的例子,要數新疆的庫車。庫車就是古代的龜茲。關于龜茲,季羨林先生有一個廣為流傳的評價:“龜茲是古印度、希臘—羅馬、波斯、漢唐文明在世界上唯一的交匯地方?!睙o獨有偶,英國歷史學家阿諾德·約瑟夫·湯因比曾被問及如果有來生,會選擇出生在哪里,他回答說:“我愿意出生在新疆那個多民族、多種文化交匯的庫車地區(qū)(龜茲)?!彼麄冎赃@么說,是因為龜茲是東西方來往的商隊和使節(jié)交匯的節(jié)點,從長安到龜茲與從拜占庭到龜茲的距離基本相同。多元的民族,多元的文化,多姿多彩的風情和形形色色的語言,薈萃于此,積淀陶融,形成燦爛奪目的邊地文化,這是世界范圍內人類文化遺產積淀最豐厚的寶庫之一。在《童話邊城》里,那座邊境小城阿布,正是這樣的一座融多元民族、多元種族、多元文化、多姿多彩的風情于一體的城市,人們(不僅僅是人,更包括所有的生靈)在小城內外相親相愛,相互扶持,雖有這樣那樣的小問題但總能相互體諒,過著一種平凡的幸福的童話般的生活。

我為這樣的生活找到了一個重要的依據:邊地人們的思維有一種天然的浪漫主義特征,或者說詩性思維的特征,這正是童話的思維特征。在《童話邊城》里,主人公熊、馬鹿和貂熊,是以圖瓦人的身份出現的。圖瓦人被認為是我國蒙古族的一個分支,主要居住在新疆布爾津縣的禾木村、喀納斯村和哈巴河縣的白哈巴村里,現有2000多人,有“林中百姓”之稱。圖瓦人迄今葆有著信奉萬物有靈的習俗,他們認為天地、河湖、森林、山脈、野生動物乃至一條道路,皆需要敬拜,因此,他們每年都要舉行敖包節(jié):祭山、祭水、祭天、祭樹、祭魚,等等。以現在的觀點看,這固然有些神秘主義的色彩。因此,我給這些圖瓦人增加一個平實的身份:護林人,試圖使現代式工作和古老習俗之間維持某種平衡。這些原始習俗和現代式工作背后,隱藏著一種萬事萬物彼此尊重、彼此欣賞、彼此成就的自然觀和人文觀。

不過,盡管邊地有如此美好的詩性的童話愿景,但我不能忽略,長久以來,邊地其實是一塊純粹的生存之地,這是現實。這里裸露的高山大巖、草原大漠、森林雪域與在這里生活的豪爽簡單的人群,有一種對應關系。大家似乎都回歸到了一種原始的單純與簡潔,無論是艱辛、操勞、苦難還是幸福、歡樂、興奮,都以真實的面目映入我們的眼簾。我記得在阿來的小說《塵埃落定》里,即使是仇殺,也要讓被殺的對方或其子孫看清自己的面孔,以免將來找不到報仇的對象。熊育群也有一篇散文《怒江的方式》,描述怒江一個人家里,幾個人各有各的信仰,但他們能和平相處,相親相愛,我覺得這簡直是人類生活的典范??梢哉f,邊地文學讓我們走入了一個清澈澄明的世界,我們在這里所見所聞所感受到的,比當下我們自己生活的這個世界還要清晰可感,還要親切可觸。我想:這樣的文學空間,如果投射在兒童文學尤其童話里,會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呢?

我認為,會是一個善良、勇敢、正直、有擔當的世界。在《童話邊城》里,我希望能寫出熊的善良勇敢、馬鹿的克制內斂、獾大嬸的熱情歡樂、鳥兒的純真、驢大叔的敬業(yè)、紫貂奶奶的愛心、野馬先生的趣味、雪兔的沉靜、貘大媽的樸實……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:向往美好自由的生活。不過,我認為,這美好自由的生活首先是在建立在他們自身美好的品質之上。與其問什么是美好的童話生活,不如問美好的童話生活需要我們怎樣的品質。

還會是一個豐富多樣的世界。在書里,我寫了80多種新疆動物,也寫了50多種新疆植物,因此我閱讀了大量新疆動植物的資料。一方面,我以此表達新疆極其豐富的生物多樣性;另一方面,我希望以動物植物來寫人,寫出新疆人民的善良、包容、爽朗、熱情和美好。這樣的世界,其實是一個充滿愛的世界。歸根到底,童話因愛而可能。

還會是一個詩性的童話世界。邊地人們有天然的詩性思維,他們的語言當然也是詩性的語言。這樣的語言,在阿來、劉亮程、李娟、遲子建等邊地作家的作品里,處處皆是。在新疆行走期間,我了解到新疆各族有趣的諺語,我尤其喜歡哈薩克族的這句諺語:“如果在太陽落山時放走客人,那跳到水里也洗不清這個恥辱?!边€有比這更熱情的語言嗎?它簡直比詩還要美,卻是真實的!于是,這句話就成了《童話邊城》上篇的主要內容之一:熊來到邊境小城,人們想盡辦法請他留下來做客。

還會是一個包容的世界?,F實世界是一個可愛的、美好的同時也是充滿缺點的世界,并非每個人都高大、英俊、美麗、勇敢、聰明,相反,很多人矮小、丑陋、愚昧、懦弱,即使如此,依然有他們的可愛之處。在《童話邊城》里,我設置了像狐貍先生、駱駝先生、驢大叔這些普通人物,他們沒有那種主角光環(huán),但他們也有過上童話生活的權利。狐貍先生是一個不太光彩的角色,他是一個偷雞賊,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家伙??墒?,他之所以偷雞,是因為要活下去,他是一個野生動物,偷雞是他的本能。在童話《了不起的狐貍爸爸》里,羅爾德·達爾先生便是這樣替狐貍辯護的。可是,雞是多么無辜。所以,在故事里我讓狐貍先生得到了報應,他的腿被夾子夾斷了,從而失去了偷雞的能力。那么,殘廢了的狐貍先生該如何生存下去?我請這座邊境小城收留了他。可是我又覺得,進了城的狐貍先生不能跟雞失去聯系,但他無論如何不能再偷雞了,所以,我給他安排了一份工作:讓他做雞毛毽,供孩子們游戲,他也因此有了生計。

也許,在主題寫作里,《童話邊城》不是很典型。也許,在DeepSeek風靡世界、大振國人信心的背景下,以下的思考顯得并不合時宜,但我認為很有必要:在這個科技發(fā)達并日益影響人類生活的世界里,我們需要一種更加健康的人文精神和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,以便成為真正的現代人。這不僅是這個時代的重要主題,也是所有時代的重要主題。也許,我們早已判定童話只是一種幻想,但修復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本色,恢復生命的本來面目,探索童話在什么層面是真的、如何才能過一種平凡的童話生活,才是人類永恒的主題。